选择
进入九月，明城的学校纷纷开学，但天气温度并没有因为暑假的结束而有丝毫的降落。
工作的第一天，白桃醒得很早，在别墅客房里对着镜子不断默念，最后手掌用力拍了两下脸蛋，看着泛红的双颊，用力地深呼吸，拿上检查无数遍的单肩包出发。
虽然小朋友们是八点半才开始入园，但老师们都在七点半前开始上岗工作。
七点的明城还没有进入拥堵的早高峰，白桃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君子兰幼儿园。门卫大叔还认得她，依旧和蔼地笑：“等今天入职手续办理好，车牌登记以后，明天可以把车停里面。”
“谢谢。”白桃微微颔首，朝人事部所在的黄蘑菇屋走去。
大半个月的时间，园区里似乎又多了一些设施……白桃边走边观察。
人事部的同事上班很是积极，白桃来得挺早，而办公室的门已经打开，里面有人在正在吸溜早餐的面条。
白桃有些犹豫地站在门口，不知道这个时候进去会不会打扰她吃早饭。
坐在工位上的年轻女人似乎有所感应，抬起头望了一下门口，一眼便看到有人在门口，连忙咽下嘴里的食物，拿张纸随意抹了下嘴巴：“是来报道的吗？”
“是的。”白桃走进去，一脸歉意，“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没事没事。”年轻女人摆了下手，“你先在旁边坐一下，我拿份入职资料给你填写一下。”
“好的。”白桃声音柔和地应答。
资料不是很多，白桃写得很快，等她写完后，女生的早餐也解决得差不多了。
她将资料和身份证一起收走，在系统里操作了一会儿，又给她录上指纹：“平时上下班就在门口的打卡机上指纹打卡就行了，唔，你上下班是开车的吗？开车的话车牌号也登记一下。”
白桃把车牌号报给她，她很快就把车牌号登进系统，语气轻快：“好啦，你午休时间或者明天开始都可以把车停在园区的停车位里。”
“这个给你，是我们的员工手册，有空可以看看。”她将身份证归还白桃，同时塞了一本封面淡蓝的小册子。
“谢谢。”白桃礼貌地向她道谢。
“没事啦，你先旁边坐一下，我通知人过来接你。”年轻女人也温和地笑了笑。
白桃又在人事部等了一会儿，一个眉眼温柔的女人站在门口：“是白桃吗？”
白桃急忙站起来：“是的。”
她笑得也温柔：“跟我来吧，我带你去办公室。”
白桃跟着她，走上黄蘑菇屋的二楼，女人说道：“我们教师的办公室都在二楼，小朋友们在红蘑菇屋，食堂在白蘑菇屋，蓝蘑菇屋是室内的体育场所……有空我带你去逛一圈……说起来也挺巧的，我也姓白，我叫白晓云。”
白桃谦虚地问：“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白晓云想了想：“企鹅班刚好也有两个老师同姓，以后我就是大白老师，你是小白老师。”她温和地笑，“你看上去很年轻，我应该比你大几岁，私下里你可以叫我云姐。”
白桃有些不好意思：“我29岁了。”
白晓云微微惊讶：“那确实看不出来，你看上去很年轻。”
“不过我还是比你大。”她眼睛狡黠地眨了一下。
教师办公室在二楼分了几个办公室，白晓云带她进入楼梯右手边的一间，里面整齐地摆放了六张桌子。
白晓云将她带领到一张空闲的桌椅前：“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工位了，你自己看看还缺点什么，跟我说。”
“谢谢！”白桃感觉自己今天已经说了好几遍的谢谢。
“你先坐，等下我带你去迎接小朋友入园，熟悉一下流程。”白晓云坐到她自己的位置上，眼神有些同情地看她，“这是他们放假回来的第一天，你要有个准备。”
白桃一时不解，但立刻明白其中缘由，心里惊慌起来。
场面比白桃想得更加兵荒马乱，因为是第一天上课，除了极少个别孩子可以不哭不闹以外，其余的小朋友仿佛在进行什么哭泣大赛，一声更比一声高，每一个都撕心裂肺。
往往刚哄好一个，就立刻受其他哭声的影响撅起小嘴继续。
白桃手忙脚乱地哄了一个又一个，因为小朋友对她都不熟悉，往往呈现了反效果。
幸好她从小有就带孩子的经验，最终有一个长相可爱的小女孩在她的安抚下渐渐收敛了一些，抽抽搭搭地和她问话。
“叶老师呢？我没有见过你……呜呜……”
白桃想了想，孔雀班现在是一名主班老师和两名配班老师以及一名保育员，似乎没有姓叶的，也许是其他班级的老师。
她耐心温柔地哄她：“叶老师不在，我是新来的小白老师。”拿纸巾小心地给她擦脸，“你叫什么名字呀？”
“她叫徐心媛！”一个稚嫩的男声抢答。
小男孩穿得可爱帅气，骄傲地抬起下巴：“我记得你，你上次救了傅老师。”
“钱景渊！”徐心媛愤怒地看他，“老师问的是我，没有问你！”
钱景渊对她做了个鬼脸：“爱哭鬼，大花猫！”
徐心媛这下丝毫不想哭了，甚至松开抱着白桃脖颈的手利落地跳到地面上要冲过去打他两下，但都被钱景渊灵活地躲过。
两人在吵闹的班级里跑了几圈后，他还转过身挑衅：“打不到打不到，就是打不到。”
徐心媛脚步停下，小嘴撅起，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楚楚可怜。
白桃立刻心疼地过去抱她，柔声细语地哄。
白晓云手里也抱着个孩子在哄，看到白桃这边不容乐观，无奈地笑了笑。
一早上的时间几乎都用来哄孩子了，等大家差不多缓和下来也该吃午餐准备午睡了。白晓云趁着午休和另外一名老师及保育员换班，带白桃去白蘑菇屋的食堂吃饭。
君子兰幼儿园的教师餐和幼儿餐差别不大，食堂里，不少老师都在吃饭，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无奈的神色，大家对视一眼便能知道各个班级的状况，一切尽在不言中。
傅陶然今天也在园区，甚至还去了不少班级帮忙哄小孩。他脾气儒雅随和，容貌俊秀，很受小朋友的喜欢，比一些老师还擅长哄孩子。
他提着手上提着两份餐盒，白晓云见状偷偷和白桃八卦：“每次园长拿着两个餐盒出来，多半都是他女朋友来了……他女朋友很神秘的，大家都没见过是什么样的，我听长颈鹿班的王老师说过，园长女朋友一直戴着口罩墨镜，很可能是个大明星呢。”
八卦使人学会推理，在傅陶然不知道的时候幼儿园的老师们已经对他女友的真实身份有了许多猜测。
而“明星论”是在大家心中认可度较高的。
园长这么帅气，完全配得上貌美的女明星！
已经认识园长女朋友并加上微信的白桃让自己尽量别那么心虚：“可能……是吧。”
“白老师。”傅陶然走过来。
白晓云和白桃齐齐回头看他，傅陶然恍然：“差点忘了……白桃，等下午休来一趟园长办公司，我有事找你。”
白桃迷茫地指了下自己：“找我吗？”
“嗯，找你，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傅陶然嘴角含笑，看得白桃一阵心惊，怀疑自己的工作生涯可能才刚开始就结束了。
“好的。”她点了点头。
傅陶然端着两份餐盒离开。
“小白老师，我有个不情之请。”白晓云脸色郑重，让白桃不觉有些惶恐起来。
“什么事？”
白晓云悄悄道：“看一下园长女朋友的真容。”
“……”白桃略感为难，但依旧答应道，“我尽量！”
“加油！”在八卦面前，看上去十分稳重的白晓云也变得像个雀跃的少女。
白桃艰难地点下头。
傅陶然的园长办公室在独栋的紫蘑菇屋里，紫蘑菇屋是所有蘑菇建筑中最小的一栋。
白桃心情忐忑地敲了下紫蘑菇屋的门，稍稍等了一会儿便打开。
果然如白晓云猜测的一样，杨遇兰正在屋内的沙发上休息，茶几上摆着明显使用后的两份餐具。
白桃忽然知道是谁找自己了。
心情不再忐忑，甚至称得上平静。她将门关上，站立在门口，眼神落在那容貌美丽的女星身上：“有什么事吗？”
“当然是林斯的事情。”杨遇兰毫不避讳。
白桃沉默了几秒，看了眼已经回到办公位上的傅陶然，傅陶然察觉她看过来，温和地笑了下：“不用在意我，你们想说便说。”
“陶然都知道。”杨遇兰站起来，紧盯着白桃，“陶然告诉我你来到这里工作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应该做出某种决定，所以我想见你一面。”
白桃的确做出了决定，可惜注定是让她不会满意的决定。
她微不可查地叹了下气，与她对视。
杨遇兰突然觉得这个一个多月前气质温顺柔弱的女人，现在变得坚定了许多。
她觉得眼前的人已经做出了她理想中的决定。
“我不会离婚。”白桃目光下移，避开她瞬间不可置信的眼神。
杨遇兰不能理解，一个得知丈夫背叛自己后决定出来工作的女人，怎么会不离婚？
“为什么？”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一点，但语气难掩失望。
不离婚，就意味着白桃和林斯依然是利益共同体，她不会提供自己所期望的帮助。
她赌输了。
白桃沉默不语。
沉默之中，她甚至在想，如果把自己的困难说出来，或许眼前这个不缺钱财的人，会毫不犹豫的愿意援助自己。就像在医院的时候，她会用转账来感谢她。
“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杨遇兰轻声询问，“我认识一个律师，他很擅长这种案件，费用你不用担心，我可以……”
“对不起。”白桃轻轻地打断她，“我已经原谅他了，他也答应了我，再也不会了。”
杨遇兰下颚绷紧，脸色难看。
“你相信他说的？你觉得他是一个能遵守承诺的人吗？”
白桃神情有短暂地恍惚，她更像是在自我欺骗：“我愿意相信他。”
杨遇兰极其失望。
她以为自己抓到了一个机会，但只是水面上的月亮，美丽而缥缈，只有抓空后的愤怒残留在心中。
她语气冷硬道：“你不要后悔就行。”
傅陶然适时地出来打圆场：“兰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决定，不要勉强她。”
杨遇兰撇过头，不想听。
傅陶然又对白桃说：“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但我有一句话想告诉你。”
“是什么？”
“不必给自己设置枷锁，也不要过多的倾听他人意愿，相信自己。”他嗓音宛如一段低沉抒情的乐曲，“人生是许多个决定组成的，你随时可以改变自己。”
杨遇兰脸色明显好看了些，她转过头：“如果你有别的想法，可以随时联系我。”
白桃目光微怔，旋即轻松地笑了一声，真挚地说：“谢谢。”
让她觉得无比糟糕的生活，也有回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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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的明城还没有进入拥堵的早高峰，白桃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君子兰幼儿园。门卫大叔还认得她，依旧和蔼地笑：“等今天入职手续办理好，车牌登记以后，明天可以把车停里面。”
“谢谢。”白桃微微颔首，朝人事部所在的黄蘑菇屋走去。
大半个月的时间，园区里似乎又多了一些设施……白桃边走边观察。
人事部的同事上班很是积极，白桃来得挺早，而办公室的门已经打开，里面有人在正在吸溜早餐的面条。
白桃有些犹豫地站在门口，不知道这个时候进去会不会打扰她吃早饭。
坐在工位上的年轻女人似乎有所感应，抬起头望了一下门口，一眼便看到有人在门口，连忙咽下嘴里的食物，拿张纸随意抹了下嘴巴：“是来报道的吗？”
“是的。”白桃走进去，一脸歉意，“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没事没事。”年轻女人摆了下手，“你先在旁边坐一下，我拿份入职资料给你填写一下。”
“好的。”白桃声音柔和地应答。
资料不是很多，白桃写得很快，等她写完后，女生的早餐也解决得差不多了。
她将资料和身份证一起收走，在系统里操作了一会儿，又给她录上指纹：“平时上下班就在门口的打卡机上指纹打卡就行了，唔，你上下班是开车的吗？开车的话车牌号也登记一下。”
白桃把车牌号报给她，她很快就把车牌号登进系统，语气轻快：“好啦，你午休时间或者明天开始都可以把车停在园区的停车位里。”
“这个给你，是我们的员工手册，有空可以看看。”她将身份证归还白桃，同时塞了一本封面淡蓝的小册子。
“谢谢。”白桃礼貌地向她道谢。
“没事啦，你先旁边坐一下，我通知人过来接你。”年轻女人也温和地笑了笑。
白桃又在人事部等了一会儿，一个眉眼温柔的女人站在门口：“是白桃吗？”
白桃急忙站起来：“是的。”
她笑得也温柔：“跟我来吧，我带你去办公室。”
白桃跟着她，走上黄蘑菇屋的二楼，女人说道：“我们教师的办公室都在二楼，小朋友们在红蘑菇屋，食堂在白蘑菇屋，蓝蘑菇屋是室内的体育场所……有空我带你去逛一圈……说起来也挺巧的，我也姓白，我叫白晓云。”
白桃谦虚地问：“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白晓云想了想：“企鹅班刚好也有两个老师同姓，以后我就是大白老师，你是小白老师。”她温和地笑，“你看上去很年轻，我应该比你大几岁，私下里你可以叫我云姐。”
白桃有些不好意思：“我29岁了。”
白晓云微微惊讶：“那确实看不出来，你看上去很年轻。”
“不过我还是比你大。”她眼睛狡黠地眨了一下。
教师办公室在二楼分了几个办公室，白晓云带她进入楼梯右手边的一间，里面整齐地摆放了六张桌子。
白晓云将她带领到一张空闲的桌椅前：“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工位了，你自己看看还缺点什么，跟我说。”
“谢谢！”白桃感觉自己今天已经说了好几遍的谢谢。
“你先坐，等下我带你去迎接小朋友入园，熟悉一下流程。”白晓云坐到她自己的位置上，眼神有些同情地看她，“这是他们放假回来的第一天，你要有个准备。”
白桃一时不解，但立刻明白其中缘由，心里惊慌起来。
场面比白桃想得更加兵荒马乱，因为是第一天上课，除了极少个别孩子可以不哭不闹以外，其余的小朋友仿佛在进行什么哭泣大赛，一声更比一声高，每一个都撕心裂肺。
往往刚哄好一个，就立刻受其他哭声的影响撅起小嘴继续。
白桃手忙脚乱地哄了一个又一个，因为小朋友对她都不熟悉，往往呈现了反效果。
幸好她从小有就带孩子的经验，最终有一个长相可爱的小女孩在她的安抚下渐渐收敛了一些，抽抽搭搭地和她问话。
“叶老师呢？我没有见过你……呜呜……”
白桃想了想，孔雀班现在是一名主班老师和两名配班老师以及一名保育员，似乎没有姓叶的，也许是其他班级的老师。
她耐心温柔地哄她：“叶老师不在，我是新来的小白老师。”拿纸巾小心地给她擦脸，“你叫什么名字呀？”
“她叫徐心媛！”一个稚嫩的男声抢答。
小男孩穿得可爱帅气，骄傲地抬起下巴：“我记得你，你上次救了傅老师。”
“钱景渊！”徐心媛愤怒地看他，“老师问的是我，没有问你！”
钱景渊对她做了个鬼脸：“爱哭鬼，大花猫！”
徐心媛这下丝毫不想哭了，甚至松开抱着白桃脖颈的手利落地跳到地面上要冲过去打他两下，但都被钱景渊灵活地躲过。
两人在吵闹的班级里跑了几圈后，他还转过身挑衅：“打不到打不到，就是打不到。”
徐心媛脚步停下，小嘴撅起，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楚楚可怜。
白桃立刻心疼地过去抱她，柔声细语地哄。
白晓云手里也抱着个孩子在哄，看到白桃这边不容乐观，无奈地笑了笑。
一早上的时间几乎都用来哄孩子了，等大家差不多缓和下来也该吃午餐准备午睡了。白晓云趁着午休和另外一名老师及保育员换班，带白桃去白蘑菇屋的食堂吃饭。
君子兰幼儿园的教师餐和幼儿餐差别不大，食堂里，不少老师都在吃饭，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无奈的神色，大家对视一眼便能知道各个班级的状况，一切尽在不言中。
傅陶然今天也在园区，甚至还去了不少班级帮忙哄小孩。他脾气儒雅随和，容貌俊秀，很受小朋友的喜欢，比一些老师还擅长哄孩子。
他提着手上提着两份餐盒，白晓云见状偷偷和白桃八卦：“每次园长拿着两个餐盒出来，多半都是他女朋友来了……他女朋友很神秘的，大家都没见过是什么样的，我听长颈鹿班的王老师说过，园长女朋友一直戴着口罩墨镜，很可能是个大明星呢。”
八卦使人学会推理，在傅陶然不知道的时候幼儿园的老师们已经对他女友的真实身份有了许多猜测。
而“明星论”是在大家心中认可度较高的。
园长这么帅气，完全配得上貌美的女明星！
已经认识园长女朋友并加上微信的白桃让自己尽量别那么心虚：“可能……是吧。”
“白老师。”傅陶然走过来。
白晓云和白桃齐齐回头看他，傅陶然恍然：“差点忘了……白桃，等下午休来一趟园长办公司，我有事找你。”
白桃迷茫地指了下自己：“找我吗？”
“嗯，找你，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傅陶然嘴角含笑，看得白桃一阵心惊，怀疑自己的工作生涯可能才刚开始就结束了。
“好的。”她点了点头。
傅陶然端着两份餐盒离开。
“小白老师，我有个不情之请。”白晓云脸色郑重，让白桃不觉有些惶恐起来。
“什么事？”
白晓云悄悄道：“看一下园长女朋友的真容。”
“……”白桃略感为难，但依旧答应道，“我尽量！”
“加油！”在八卦面前，看上去十分稳重的白晓云也变得像个雀跃的少女。
白桃艰难地点下头。
傅陶然的园长办公室在独栋的紫蘑菇屋里，紫蘑菇屋是所有蘑菇建筑中最小的一栋。
白桃心情忐忑地敲了下紫蘑菇屋的门，稍稍等了一会儿便打开。
果然如白晓云猜测的一样，杨遇兰正在屋内的沙发上休息，茶几上摆着明显使用后的两份餐具。
白桃忽然知道是谁找自己了。
心情不再忐忑，甚至称得上平静。她将门关上，站立在门口，眼神落在那容貌美丽的女星身上：“有什么事吗？”
“当然是林斯的事情。”杨遇兰毫不避讳。
白桃沉默了几秒，看了眼已经回到办公位上的傅陶然，傅陶然察觉她看过来，温和地笑了下：“不用在意我，你们想说便说。”
“陶然都知道。”杨遇兰站起来，紧盯着白桃，“陶然告诉我你来到这里工作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应该做出某种决定，所以我想见你一面。”
白桃的确做出了决定，可惜注定是让她不会满意的决定。
她微不可查地叹了下气，与她对视。
杨遇兰突然觉得这个一个多月前气质温顺柔弱的女人，现在变得坚定了许多。
她觉得眼前的人已经做出了她理想中的决定。
“我不会离婚。”白桃目光下移，避开她瞬间不可置信的眼神。
杨遇兰不能理解，一个得知丈夫背叛自己后决定出来工作的女人，怎么会不离婚？
“为什么？”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一点，但语气难掩失望。
不离婚，就意味着白桃和林斯依然是利益共同体，她不会提供自己所期望的帮助。
她赌输了。
白桃沉默不语。
沉默之中，她甚至在想，如果把自己的困难说出来，或许眼前这个不缺钱财的人，会毫不犹豫的愿意援助自己。就像在医院的时候，她会用转账来感谢她。
“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杨遇兰轻声询问，“我认识一个律师，他很擅长这种案件，费用你不用担心，我可以……”
“对不起。”白桃轻轻地打断她，“我已经原谅他了，他也答应了我，再也不会了。”
杨遇兰下颚绷紧，脸色难看。
“你相信他说的？你觉得他是一个能遵守承诺的人吗？”
白桃神情有短暂地恍惚，她更像是在自我欺骗：“我愿意相信他。”
杨遇兰极其失望。
她以为自己抓到了一个机会，但只是水面上的月亮，美丽而缥缈，只有抓空后的愤怒残留在心中。
她语气冷硬道：“你不要后悔就行。”
傅陶然适时地出来打圆场：“兰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决定，不要勉强她。”
杨遇兰撇过头，不想听。
傅陶然又对白桃说：“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但我有一句话想告诉你。”
“是什么？”
“不必给自己设置枷锁，也不要过多的倾听他人意愿，相信自己。”他嗓音宛如一段低沉抒情的乐曲，“人生是许多个决定组成的，你随时可以改变自己。”
杨遇兰脸色明显好看了些，她转过头：“如果你有别的想法，可以随时联系我。”
白桃目光微怔，旋即轻松地笑了一声，真挚地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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